給我親愛的讀者 |
文/天使(凌明玉) |
給我親愛的讀者:
好久沒和你們說說話了。
炙烤的溫度,讓人失去寫作的動力,這樣的天氣似乎比往年還要冗長。
原本在夏天,人總是容易懶散、漫無目標,似乎不太能專注做事,一直希望夏天走快一點,我真受不了在夏天的自己。
等過一整個夏天,彷彿就在等待如此的溫度。
秋的味道嚐起來,有點苦澀和透明。這樣的季節最合適遠遊。我卻被困在這個城市裡。
這一陣子除了忙於公事其餘的時間都在閱讀,只讓大腦思考和記憶,才能使身體遺忘許多感覺。
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對我而言是什麼呢?
唯有寫作吧。越寫似乎會越接近生命的真相,讓我始終興奮而不可自拔的寫著。寫著寫著,抒發自己的壓力,用面對生活的態度創作,留下一些可茲紀念的痕跡,證明自己來過這世界。
「果真,大家都在尋找失去的那個我。」
同是寫作的朋友有感而發的說。大概他已感受到彼此於作品中踟躕而行的姿勢。而我,好像從把寫作當作生命中重要的事物那日起,便孜孜不倦的做著這樣的功課。
或許這是創作者的潔癖吧?我不喜歡重複題材的書寫,也厭倦目前的生活,一般人的人生經歷經常是乏善可陳的,很自然的,我也被歸屬在一般人的集合裡。雖然我需要很多的創作素材,但總不能寫出軌就真的去搞外遇,寫亂倫就是有潛在的變態因子吧。
無論如何,可以恣意的寫總是好的。日昨於報上看到沙特和波娃談金錢的對話錄,突然感到很傷悲。對經濟無法妥善規劃的創作者,若非有沙特一般的好運可繼承大筆的遺產,看來皆可能淪為於現實和幻想中求生的文學邊緣人。而創作者必定要極端自戀,對其創作重量足以支撐自己挨過一般世俗的眼光與評斷。
沙特可以,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待。始終被生活無情的腳步催促著,要我再走快一點再多走一些路,不能回頭看和暫停的無奈,讓我每一步都踩踏著極端的艱辛。
我喜歡我的讀者寄來作品,讓我當他的讀者,那代表有個人又滿懷希望種下一顆文學的種子。我喜歡看別人辛勤耕耘的模樣,這使我想起並不很久以前的自己。
怎麼我還年輕,但我的心就蒼老得如此厲害?似乎所有於文學中徜徉已久的朋友,形貌和口吻都透露著不尋常的老成,即使她可能還是個花樣年華的美少女或是個穿垮褲的桀驁青年。
我也喜歡有人很認真的問我,何謂小說語言?那代表他並非一個勁的盲目而自以為是的寫著。但我總是一時語塞。許多創作者才剛要踏進的這塊貧瘠的土地,我想用何種語言來書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姿態和那顆熱愛文學的心。
前一刻仍拿著一本純文學雜誌百無聊賴翻閱的我,彷彿瞥見雜誌中的文字眾聲喧嘩鏗鏘作響。一時怔忡。語言在不同的時空中始終持續的取代更迭,而你我敘述的字句?雜其中,顯得多麼單薄渺小。
有人惜字如金,這樣的人最合適當詩人。有人叼叼絮絮,任何生活中繁文縟節芝麻小事皆值一書者,這樣的人捨小說家其誰?
那麼,小說家的囈語比起一般創作者是要難以控制些,我親愛的讀者們,你們也就忍耐著聽吧。
或許在真實和虛構之間,是很難對每一個人說明的…尤其是關於文學與創作。
前輩作家李喬新近在一篇序文中便提及:「迷戀文字有其內外成因,內在是文學人領悟『虛構』往往比事實還要真,而文學可以自我繁殖以自足;外在的世界麻痺無趣而疏離,就棄之不顧也罷。」
這讓我想到前兩天無意中翻閱一本文學性雜誌時,看到一段有關天使的傳說。文章的作者引用這則傳說來懷念已逝的父親。
「人與天使其實是同一種生物,天使背上那對光潔豐腴的翅膀,在降生為人類時,退化成兩片肩胛骨,所以在地上的人們內心有著想飛的渴望。但要直到人生的終點,所有的苦難解除時,這兩片翅膀才會重新長出,人又化為天使,往神的居所飛去,在那裡享受永遠的平靜安寧。」
「傳說很美麗,但我不知道父親歪斜的雙肩能不能長出一對健康的翅膀?」
文章的末了,作者如此自忖。我不認識她,是個很年輕的作者吧。不論文本與書寫背景,她的文字就是感動了我。
我正在思考,屬於我的那一雙翅膀,可以承載多少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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