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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戰爭中人性的光輝—《分道不揚鑣》    留言時間／Mon Jan 17 11:54:33 2005
 

戰爭中人性的光輝—《分道不揚鑣》

李志薔


【片名】：《分道不揚鑣》（Divided We Fall）
【導演介紹】︰
導演揚霍布雷克與編劇彼得雅丘夫斯基上同一所高中，後來又一起進入布拉格電影學院，主修編劇與劇本編輯。從學生時代起，霍布雷克與雅丘夫斯基就是最佳拍檔，揚霍布雷克執導的三部學生作品，都由彼得雅丘夫斯基編劇，都在學生影展中獲得不少好評與獎項。畢業之後，霍布雷克的劇情長片處女作【Big Beat】同樣由雅丘夫斯基編劇，結果不但票房告捷，還一舉拿下捷克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原著音樂及最佳影片，表現相當搶眼。揚霍布雷克甚至被Variety週刊譽為20世紀十個最受注目的導演之一。

1999年，兩人又以【Cosy Dens】交出漂亮的成績單。上映不到一年，【Cosy Dens】的觀影人次便衝破百萬，並成為捷克自1993年建國以來，票房第二高的電影，僅次於曾經榮獲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的【遊子】。

　　

【劇情大綱】︰
1943年，二次大戰將盡，人心仍然惶惶不安。約瑟夫和瑪莉夫妻倆住在捷克的一個小鎮裡，結婚多年，瑪莉肚子仍沒消息。時局物資缺乏，小倆口常常靠著友人霍斯特接濟。霍斯特德國裔捷克人，靠著納粹的庇蔭，三不五時就帶些禮物來取悅這對夫妻。與其說是取悅他們，倒不如說是取悅瑪莉。任誰都知道，霍斯特對瑪莉覬覦已久；但總是形勢比人強，這對夫妻也只能虛與委蛇地應付霍斯特固定的「熱情拜訪」。

某日，約瑟夫的舊時鄰居大衛從集中營裡逃出，走投無路，只好尋求這對夫妻的幫助，這對小倆口來說真是一項周旋在勇氣和道德之間的大考驗，基於昔日的感情，他們收留了他，把他藏在櫥櫃，但非常小心深怕霍斯特和鄰居們知道。靠著不知情的霍斯特持續接濟，三人就這樣地過了一年。

霍斯特欲更上層樓，竟向瑪莉求愛，瑪莉情急之下以已懷有身孕為由拒絕，然而約瑟夫和瑪莉多年未能受孕成功是全街坊鄰居都知道的事，夫妻倆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只剩唯一的生路，就是請大衛讓瑪莉懷孕……

【評】︰以二次世界大戰為背景，講述納粹對猶太人和淪陷區子民的暴虐行為，其實已經是老掉牙的題材了。舉凡《辛德勒的名單》、《美麗人生》、《善意的謊言》、《狗臉的歲月》等比比皆是。然而《分道不揚鑣》卻能從這個老題材裡面，以高妙的敘事技巧焠鍊出人性的光輝，拍出了一部笑中帶淚、雅俗共賞的電影，它可以獲得2001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以及在諸多影展中獲選最受歡迎電影的殊榮，並非沒有道理。

導演揚霍布雷克說︰『我想用娛樂的方式去說這個嚴肅的故事。對我來說，這個故事是我個人對人類尊嚴的力量的省思。它讓我們看到，只要做得正確，再小的事都能展現偉大的英雄情操；相反的，小奸小惡也會釀成大悲劇。』證諸以上談話，和電影中表現出來的「人性與道德」上難以兩全的幽默和機智，導演的確微妙地捕捉住了人性中傾向自我保護和冷漠的一面，以及市井小民為了在夾縫中求生存而必須武裝起來的各種投機心態，但卻內斂地不作任何道德上的批判。這點，比較起其他同類電影濫情、煽惑的手法，確屬技高一籌。

這部隱含豐富幽默感的時代悲喜劇，故事開始於1937年承平時期的捷克，猶太實業家維特家族的兩個部屬約瑟夫和霍斯特的交誼，然後歷經39年德國入侵，維特家族搬離大宅，41年被送往波蘭的納粹集中營開始。當兩年後，少東大衛潛逃回捷克小鎮時，正是大戰接近尾聲，而捷克人民正處在德國納粹的欺凌之下。於是收留大衛的約瑟夫和瑪莉的小公寓，便成為「賣國賊」霍斯特和德國軍領、反抗軍等不期而遇的故事舞台。

電影中雖然沒有呈現任何戰爭場面，但導演將戰爭對人性的扭曲、小老百姓的徬徨、自保，以及在愛國心和道德感驅使下的矛盾行徑處理得入木三分，使得本片在恐懼的陰影和荒謬的情境間展現難以言喻的敘事魅力。而約瑟夫和瑪莉隱藏人犯的戰戰兢兢，正足以彰顯卑微人物在面臨困境之時，那種不平凡的道德勇氣。尤其當一年後捷克光復，霍斯特瑯璫入獄，約瑟夫猶能顧念舊情，陰錯陽差地醫生之名拯救他出獄，更是將片中人性光輝推高到毫不說教的昇華境界，相較於戰勝者（聯軍和捷克反抗軍）報復的嘴臉、殘暴不仁的舉動，這類寬容的力量，正是人們撫平戰爭傷口最有力的憑藉。

編導兩人十分有技巧地將整個戰爭時局的困境結合在小人物的友情、覬覦、恐懼和情愛糾纏之下，以生育兒女作為一個困境的起始和解脫，象徵意味濃厚。比如當最後捷克光復，瑪莉和大衛的孩子剛好誕生，是個類似侯孝賢《悲情城市》開頭的光明隱喻。而片尾，當約瑟夫抱著別人的骨肉，在戰後廢墟中看到已死的猶太老闆和因逃兵而被殺的納粹小男孩一起玩牌時，其超現實、魔幻的手法，正巧妙點出導演意欲衝破種族與陣營藩籬的意旨，把影片中對是人性最後的希冀與救贖拉到極高的境界。

以影片的細節來論︰約瑟夫、霍斯特和瑪莉三人的表現突出，頗能展現戰亂底下小人物被環境面對世局無奈的悲哀。無怪乎男女主角紛紛獲得捷克影視獎最高榮譽的影帝和影后的頭銜。

另外，在影像的運用上，導演也頗能在平實的敘事中展現其美學風格。影片用正常攝影表現暈白的光影，呈現如幻如夢的東歐景致和建築風格，背後卻傳達出隱隱的焦慮與不安。而變速攝影的殘影效果，則直接呈現恐懼與荒謬喜趣的情境。兩者在導演的交錯用運下，隨著音樂和劇情起伏發展，營造出一部完整度極高的影片。


2.捷克影片再興

這可以從一九六三至一九六八年間被譽為「捷克電影奇蹟」（或「捷克電影黃金時期」、「捷克新浪潮」）的許多優秀作品以及他們的文學、戲劇中見到， 在面對命運多舛的國家歷史與民族屈辱時，捷克藝術家向來能以黑色幽默化解硬梆梆的國仇家恨，然而在嬉笑怒罵與嘲諷之餘，那種深切的痛楚卻益發清晰，也更能夠清楚而深刻地披露人性的多面。即使你沒機會看到太多捷克電影，如果欣賞過庫斯杜利卡（他在布拉格電影學院念電影，作品深受布拉格學派薰陶）的【爸爸出差時】、【地下社會】，也能感受到類似氣氛。【分道不揚鑣 】把這個特質發揚光大又不失創意，因此救人的夫妻不至於成為像辛德勒一樣的人道主義樣板；而我因為找不到適當措辭而用「納粹走狗」形容的男配角，其實是個令人難以討厭的角色；甚至被德國佔領統治的捷克百姓，也不見得是無辜的受難者而已。光是這些，就顯得編導的不簡單。

2002年捷克卡羅維法利影展的主席說捷克電影最近又找回過去的光榮傳統，看到【分道不揚鑣】，這句大話不是沒有依據的。


導演：揚霍布雷克（Jan Hrebejk）捷克
編劇：彼得雅丘夫斯基（Petr Jarchovsky）
演員：波勒波利夫卡（Bolek Polivka）
　　　安娜西斯可娃（Anna Siskova）
　　　雅洛斯拉夫杜謝克（Jaroslav Dusek）
　　　龔克卡薩耶（Csongor Kassai）

＊波勒斯拉夫波利夫卡（Boleslav Polivka）　飾：約瑟夫
波勒斯拉夫波利夫卡是捷克的知名舞台劇演員、喜劇演員，也是兩個綜藝節目的主持人，曾於一九九六年以【A Forgotten Light】榮獲捷克最大電影獎－捷克影視學院獎（暱稱捷克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今年三月又以【分道不揚鑣】二度稱帝。波利夫卡也主演了揚霍布雷克的上一部電影【Cosy Dens】。

＊雅洛斯拉夫杜謝克（Jaroslav Dusek）　飾：霍斯特
雅洛斯拉夫杜謝克是舞台與電影演員、導演、編劇與老師，在九○年代的捷克影壇相當活躍，在導演前作【Cosy Dens】中也有精彩演出。

＊安娜西斯可娃（Anna Siskova）　飾：瑪莉亞
安娜西斯可娃橫跨影、視、舞台三界，【分道不揚鑣】使她在年初的捷克奧斯卡金像獎上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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