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願的心

作者:金明緯


  那一天,很冷。晚上,我們待在家裡,孩子們做完了 功課,在房裡和瑋瑋(狗)玩,我在客廳看報,身 邊不時傳來孩子們的嘻笑聲,盪漾著屬於家的濃郁味 道。

  「媽媽,瑋瑋尿尿了。」正沈迷於報紙中的我,被 老大突然的出現嚇了一跳。本能的,我的臉就垮下來, 心裡想著;討厭的狗,這麼冷我還得給你擦尿!

  老大卻又接著說:「我已經用報紙舖好了,妳看到 一定會叫,足足用五張報紙才舖滿哪,抹布在哪裡?我 來給牠擦!」

  我告訴了他,不一會,他擦好了,嘻笑依舊。

  過了一陣,他又來了:「媽,瑋瑋大便了,我也擦 好了,都弄乾淨了。」兩隻紅通通的雙手比劃著。

  「喚!」我答著。心裡頗覺不尋常:「你今天真的 好棒啊!」

  他羞澀的笑笑,走開了。不一會兒,也端了一盤切 好的香吉士又來了。

  「媽,吃水果。」

  我真是受寵若驚,即刻和他們兄弟倆愉快享用。有 幾個香吉士他切成橫的,所以一瓣瓣都切斷了,吃起來 挺有趣,他們倆笑鬧著吃,老大還要我教他怎麼切才最 好。吃完了,他勤快的把盤子洗好歸位,快樂的走出廚 房。

  「媽媽,其實做家事很好玩耶!」
  「是啊!」我應著。
  「可是,為什麼妳常常一邊做,一邊發脾氣?」
  「我?有嗎?」
  「有啊!」他瞪著兩眼,點著頭,一副千真萬確的表情。

  真的有嗎?我立刻自省。有,真有。在瑋瑋連續於 屋裡尿尿的時候:在我剛收了屋子,不一會兒又發現沙 發上亂丟了東西的時侯:在剛擦了地,地上又髒的時 侯:在眼皮真想閤上卻發現一大堆衣服未疊的時侯:在 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家卻不得不對凌亂的家稍微整理的時 候:在……我發現我真的「常常」邊做邊嘴叨叱。

  「嗯,我想我真的有時候會發脾氣吧,主要的原 因,我想是太累了。媽媽幾乎每天都得做,你只要偶爾 做一次,所以好玩哪、以後,如果你們都幫忙做,我可 能就不發脾氣了。」

  他笑著,不置可否。

  「不如這樣,你覺得做家事好愉快,以後都是你做好了。」

  「啊!不行,我會瘋掉!」他低頭氓著嘴笑,我把 他攬入懷裡,嗯,多麼可愛的孩子啊!

  那天晚上,我仔細的回想自己平常的模樣,想想孩 子的提醒,感觸萬千。說實在,每當我看別人面對應該 做、一定得做,也是自己要做的事滿臉不高興或者使性 子做時,心裡總覽得:何必呢,反正要做,快快樂樂的 做不好嗎?為什麼要如此不高興做,事情還是做了,沒 省半點力氣,還壞了周圍人的心情,多不上算?但自己 呢?何嘗不如此?好在有個頗「智慧」的兒子,如此 「教育」老媽,否則,我還真不自知呢!

  在一年剛開始的階段,衷心懇求上帝幫助我,在所 有該做的事上有顆甘願、喜樂的心,期盼核子能看到我 的改變,也祝福他們能懂得個中三昧,擁有「甘願」、 「喜樂」的心。